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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匮要略方解与释义(13)
血痹虚劳病脉证并治第六(下)
王东海
五劳极虚羸瘦,腹满不能饮食,食伤、忧伤、饮伤、房室伤、饥伤、劳伤、经络营卫气血伤,内有干血,肌肤甲错,两目黯然,缓中补虚,大*蟄虫丸方主之。
原按:“缓中补虚”四字,在不能饮食句下。
五劳者,劳伤五脏之气血也,日久则极虚羸瘦。脾虚则健运失职以致腹满不能饮食,治当缓和中气以补其虚,则饮食加而虚自复。在五劳所致之因,为食伤、忧伤、饮伤、房室伤、饥伤、劳伤等,延及经络营卫气血伤,渐至生机日减,气滞血凝,与劳热煎熬,内有干血(故题旨中以虫痺虚劳为一门),则肌肤不荣而甲错。
肝藏血,开窍于目,目得血而能视,干血阻于络中则新血不荣、两目黯黑,有时而不明也,主以大*蟄虫丸,逐瘀通络而清热也。
大*蟄虫丸
大*十分(蒸)、*芩二两、甘草三两、桃仁一升、杏仁一升、芍药四两、干漆一两、虻虫一升、水蛭百枚、干地*十两、蟄虫一升、蛴螬一升。
上十二味,末之,炼蜜为丸小豆大,酒饮服五丸,日二服。
干血之成,由虚劳动热伤阴,况饮食已少,以致血液少而流行不利,渐有停蓄而为瘀,再经热灼,则干血自成。血益干,则新血日少,肌肤不荣而甲错;干血阻络则两目黯黑也。考仲圣治法,以泻热养血、搜逐经络瘀滞为宗旨。在泻热养血,已成之干血可攻逐而下,未成干血者,则不再成,故以大*蒸之,则寒凉解而下趋之力缓,专于逐瘀开结;*芩清上、中二焦内外之热;干地、白芍、甘草俱重用,取其滋液养血,濡润干血而易散;四虫或飞或潜、或水或陆、或行或驻,各有所能,直入干血之中以搜络,引干漆以消干血于无余;杏仁宣肺降气;桃仁润燥行血,在干血之渣滓,或内消或泻下,得诸药共同功用,随气血摧动而下,此制方之奇也。
虚劳诸不足,风气百病,薯蓣丸主之。
虚劳诸不足,挟有风邪,变生百病,未挟时令之新邪者,此方主之。即非虚劳,但有诸不足之证,挟有风邪,变生百病,此丸调理甚宜,盖虚损之人,有诸内脏不足,外致荣卫不行,有气不足,有血不足,有气血两不足者。有气不足,则阳气随之而衰微,古人云:“气不足便为寒”,有血不足之甚而燥起则热也,在虚劳之人往往有如此者,虚者当补,但补则顾及壅滞之弊;阳虚当温,但温则顾及其燥热之虞。阴虚当滋,但滋当顾其妨胃之虑,况脏腑之间各有体用不同,如胃为阳土,喜柔;脾为阴土,喜刚。有彼寒此热,此实彼虚,欲温彼寒,当防此热,欲攻此实,当顾彼虚。《内经》谓:“热无犯热,寒无犯寒”。凡诸不足而挟风气百病,若不去风,则关门逐盗,去风而不寓补,则殃及无辜矣,惟此方则方圆尽至矣。
薯蓣丸方
薯蓣三十分、当归、桂枝、神曲、干地*、豆*卷各十分、甘草二十八分、人参七分、芎藭、白芍、白术、麦冬、杏仁各六分、柴胡、桔梗、茯苓各五分、阿胶七分、干姜三分、白敛二分、防风六分、大枣百枚为膏。
上二十一味,末之,炼蜜和丸如弹子大,空腹酒服一丸,一百丸为剂。
丸以薯蓣名者,取寻常服食之品,性秉冲和,确能补虚,其主治宗旨,缓中补虚是也。在虚劳之证,无非饮食减少——未有饮食未减而病虚劳也,但缓中补虚有二义:一者,脾胃虚则食减而血液少,肝脏血主筋,血少而不荣筋,则拘挛而里急腹痛,亦谓木邪刑土,急者以甘药缓之,甘能补脾胃也;二者,虚劳之证,原非旦夕可愈,非峻补可治,当缓补中虚,因脾胃虚极,最宜甘淡调养,浓浊之剂,反滞胃口,欲速则不达,此仲圣用薯蓣丸之意。河北名医张锡纯先生宗之,治虚劳方内,多用薯蓣,薯蓣色白入肺,味甘淡入脾胃,出土时膏浆最多,入肾而补精。薯蓣亦名山药,能补肺脾肾三脏。大枣甘平,为脾之果,合甘草、人参大补脾胃,在脾与胃同主中土,有阴阳二者之不同,脾为阴土,喜刚恶柔;胃为阳土,喜柔而恶刚,故方中有炙甘草汤以补胃生血,理中汤补脾以温阳。在两补脾胃之中,地*、薯蓣、大枣之多,恐脾胃既虚,难以运化而凝滞,以神曲以消导行滞,桂枝汤以调和荣卫,柴胡、川芎以疏木郁,则里急自解;豆卷理胃进食;桔梗、杏仁、防风宣肺达表,得当归、桂枝而风气可除;白敛辛甘而苦,其性寒泻热而行壅滞,方中配合轻重得宜,使热无犯热,寒无犯寒,为虚劳之要方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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